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间歇性断食原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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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节录自「168 間歇性断食」一書 (翻译本),作者冯子新博士 Dr Jason Fung)

断食不适合儿童、发育中青少年、孕妇、一型糖尿病患者、胃病患者。

从纯医学的角度来看,许多疾病在一定程度上都是身体脂肪过多引起的。过度肥胖增加了罹患心脏病、脑卒中和癌症的风险。体重减轻能让高密度脂蛋白(HDL)或“有益”胆固醇的水平上升,并让甘油三酯的水平下降,这有助于降低罹患这些疾病的风险。

超重还会让你的血压升高,引发或加重关节炎。

与体脂升高密切相关的2型糖尿病,也是导致失明、肾脏疾病、非创伤性截肢、各种感染的元凶。

如果根据身体质量指数(BMI)来判断的话很多人并没有超重,但从新陈代谢的角度来说,他们却是不健康的;也有人根据BMI来判断的确超重了,但他们的新陈代谢是健康的。因此,体重并不是全部,而断食已被证明能帮助降低很多代谢综合征(包括2型糖尿病)的发病率。

人体的内分泌系统包括一个庞大的腺体网,它们将激素释放到血液中以调节人体的各种功能,包括睡眠、新陈代谢(将食物转化为细胞发挥功能所需的能量)、生殖、性驱力、情绪、饥饿感等。胰腺是一个约15厘米长的狭长器官,位于胃的后面,同时属于内分泌系统和消化系统,当我们进食时,胰腺负责分泌胰岛素激素。胰岛素向人体其他部位发出信号:现在人体获得了可被加工成能量的食物,而这些食物能量需要被储存起来以供将来使用。

人体以两种不同的方式储存食物能量——糖和脂肪。糖可以快速提供能量;而脂肪会被储存起来,当我们的身体没有现成的血糖时,就可以使用脂肪。我们先来说说糖,也称为“葡萄糖”。断食的一大益处是可以稳定血糖。 让血糖飙升的一个最简单的办法,就是摄入碳水化合物。从化学的角度来说,碳水化合物就是糖链。当我们摄入碳水化合物时,一部分糖会被肾脏、肝脏、大脑等的细胞消耗掉。如果还有剩下的糖,它们会以糖原的形式储存在肝脏中。糖原是另一种糖链,我们会在之后的内容中说到糖原。

人体储存能量的另一种方式是脂肪。当我们摄入膳食脂肪(在各种动物性或植物性食物中都能找到,如薯片、红肉、牛奶)时,这些单个的脂肪分子(称为“甘油三酯”)就会直接被吸收到血液中,并交付给脂肪细胞。如果我们摄入了太多的葡萄糖,超过了人体能将它以糖原的形式储存在肝脏中的限度,肝脏就会将过剩的葡萄糖转化成甘油三酯。随后这些甘油三酯将供养脂肪细胞。

糖原和脂肪这两个能量储存体系是互补的。糖原使用方便,易于肝脏处理加工,但肝脏储存糖原的空间是有限的。脂肪更难获得,肝脏分解脂肪更加困难,但优点是其存储空间不受限制(相信任何一个担心肚子上有游泳圈的人,对这点都有深刻体会!)。我们不妨把糖原想象成一台冰箱,你可以随时取出或放入食物,不费吹灰之力,但冰箱的搁架只有这么多。而脂肪就像地下室的冷柜,它更难靠近,更难取用其中的“食物”(因为里面是冷冻的),但它很庞大,似乎永远都放不满。

胰岛素和糖尿病的形成

我在前面说过,胰岛素是一种激素,它会向你的身体发出信号:何时该把食物转化成能量。但它还有别的工作,胰岛素也会调节人体的血糖水平,确保血糖不会突然飙升或骤降。胰岛素通过帮助人体从血液中提取葡萄糖,并将葡萄糖以糖原的形式储存在肝脏中(或以脂肪的形式储存在人体内),来调节血糖。由于人体需要脂肪来保护、保暖,并在饥饿时提供能量,胰岛素也会防止我们使用太多脂肪并将其作为能量来源。

如果你的胰岛素水平较高,你的身体会将食物能量储存起来,放在“冰箱”和“冷柜”中。所以,当你的胰腺超速运转、分泌出过多的胰岛素时,问题就出现了。这是怎么一回事呢?所有的食物中都含有各种宏量营养素(蛋白质、脂肪和碳水化合物),这些食物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刺激胰岛素的分泌,但某些食物比其他食物更容易刺激胰岛素的分泌。在这方面,表现最糟糕的是精制碳水化合物,如白面包、含糖饮料、蛋糕和曲奇饼干等。

如果我们常吃那些富含糖或碳水化合物的食物,比如,按照典型的西方饮食习惯,人们一天常常吃上6或7次高碳水化合物的餐食或零食,那么人体的胰岛素水平就会飙升。高水平的胰岛素会告诉人体继续储存食物能量,导致我们无法燃烧储存的脂肪。这就相当于我们一边继续往冰箱里补充食物,一边却纳闷不已,为什么地下室冷柜的接缝处裂开了? 最后,当你体内的胰岛素泛滥成灾的时候,负责分泌胰岛素的胰腺细胞再也无法对食物刺激做出回应,你的血糖水平就会一直处于高位。如果它一直保持高位,那么现在你已经是全球5亿名2型糖尿病患者中的一员了。

断食起什么作用

如果让我用一句话来概括断食,我会这么说:断食能调节你的激素。断食并非只是节食,它能调整人体的内部控制,使人体消耗适度的能量,从而让你好好活着。

当我们不吃东西(断食)时,胰岛素水平就会下降,这在向我们的身体发出信号:没有更多的食物了。为了生存下去,人体细胞会利用储存的能量,去使用糖原形式的能量,如果糖原被完全消耗掉了,就会使用脂肪。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会在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饿死,我们可以几小时、几天甚至更长时间不吃东西而生存下去。人体拥有神奇的储存食物能量,然后在“冰箱”或者“冷柜”中找到它并消耗它的能力。 因此,最符合逻辑的保持血糖水平稳定、使人体能继续使用能量储备的方式就是断食。我们通过不吃东西让胰岛素水平下降,从而告诉我们的身体:没有食物了,是时候去吃一些冰箱(糖原)或冷柜(体脂)中的食物了。减肥和预防2型糖尿病、多种慢性病(我将在下一章对此进行概述)就是要去纠正导致肥胖的潜在的激素失衡,而激素失衡就是胰岛素水平保持高位的时间太长。

断食与新陈代谢

那么新陈代谢呢?断食难道不会破坏新陈代谢吗?很多人都听到过这样的说法吧。那么什么是新陈代谢?我们的新陈代谢率或者说基础代谢率(BMR)是我们在休息时为保持身体活力所需的能量值。BMR衡量的是我们的身体维持大脑活动、血液循环和消化等基本功能正常运转所需的能量。如果你的新陈代谢率较高,你的身体就能更有效地消耗能量,那么一般而言,你的体重就不会迅速飙升。如果你的新陈代谢率较低,减重就会更加困难。

我们的BMR并不是固定不变的。BMR会上升或下降30%~40%,这具体取决于饮食、活动水平、年龄、体温和其他因素。但是,从饮食的角度来说,胰岛素是BMR的最关键的决定性因素。 人体只能保持以下两种状态中的一种:进食后的“吃饱”状态、没有进食的“断食”状态。在“吃饱”状态下,胰岛素水平处于高位,人体会以糖或脂肪的形式储存食物能量。在“断食”状态下,胰岛素水平处于低位,人体会消耗储存的食物能量。因此,我们不是在储存热量就是在消耗热量,但这两者不会同时进行。

如果我们提高了胰岛素水平(通过进食刺激胰岛素)并使其持续保持高位(通过频繁地进食,比如一天吃6~7次餐食或点心,而不是一天三顿),那么人体肯定一直保持在“吃饱”状态。这样人体就会储存热量,因为我们的身体收到了指示。如果所有的热量都被储藏起来,那么可消耗的热量就变少了,因此人体不得不减缓能量消耗的速度或降低BMR。 假设我们每天摄入热量2000大卡,每天消耗2000大卡,那么我们的体脂既没增加,也没减少。现在我们像很多健康专家建议的那样,每天吃6~7次高碳低脂的食物,将我们摄入的热量减少到1500大卡,那么我们的胰岛素水平保持高位,但摄入的热量却下降了。此时,因为我们处于“吃饱”状态,胰岛素水平处于高位,人体也无法消耗储存的体脂。我们只摄入了1500大卡的热量,但却无法通过燃烧脂肪来补上热量缺口,因为胰岛素会阻止我们燃烧脂肪,于是我们进入了“脂肪囤积”模式。这就是低脂饮食那肮脏的小秘密。在一开始,我们的体重似乎减轻了,但随着BMR的下降,我们的体重开始趋向平稳,最后出现了反弹。

那么在断食期间会发生什么呢?一项关于连续多日断食——整整4天不吃任何东西——的研究表明,BMR增加了10%。是的,在你不吃东西的时候,你的新陈代谢率反而提高了。为何?我们知道,断食会导致胰岛素下降,但它也会让反调节激素的水平上升。反调节激素之所以被这样命名,是因为这些激素与胰岛素背道而驰。如果胰岛素减少,这些激素就会增加;如果胰岛素增加,这些激素就会减少。反调节激素包括去甲肾上腺素(负责刺激肌肉收缩和提高心率)、人类生长激素(HGH,负责刺激细胞生长和再生)和皮质醇(即所谓的压力激素,负责激发人的动机和行为)。如果去甲肾上腺素上升,那么新陈代谢率有望随之上升。

BMR提高很可能是一种生存反应。假设你是一个原始人,眼下是冬季,外面没有任何食物。如果你的新陈代谢率降低了,那就意味着你一天不吃东西,你就更加虚弱一分,这样你就更难找到并捕获食物了。这是一个可怕的死亡旋涡:既然你越来越虚弱,你就不太可能找到吃的;既然你无法找到吃的,你就会越来越虚弱。如果你的身体出现了这种情况,你就没法活下去了。然而人类的身体并没有这么愚蠢。

遇上这样的情况,你的身体会改变燃料源。你不会依赖食物,而会去消耗身体储存的能量(脂肪)。你的身体不会停工,它会通过增加去甲肾上腺素、皮质醇和其他反调节激素的分泌,把自己调动起来。你会通过使用另外一种燃料源来给自己“充电”。你的注意力提高了,精力更集中了,因此你的BMR会在断食时提高。如果你能在体重减轻时保持原来的BMR,而不是每天少消耗500大卡的热量,那就是一个巨大的优势。

因此,“热量摄入–消耗”这一能量平衡方程的关键,不是我们摄入了多少热量、我们做了多少运动,和这些几乎毫无关系。控制饥饿感和保持基本代谢率才是关键。为了做到这两者,我们必须吃能增加饱腹感激素分泌的食物,并让胰岛素这种负责储存脂肪的激素保持低位。断食带来激素的改变,而后者正是成功减肥、保持战果不可或缺的。饥饿感有所缓和,而BMR却不会下降。你知道吗?断食法已被人类采用了成千上万年,而在这漫长的岁月里,肥胖不过是人类疾病“万神殿”中的小小一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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